兩分鐘后,阿寧停止了呼吸,在我懷里死去了。凌亂的短發(fā)中俏麗的讓人捉摸不透的臉龐凝固著一個驚訝的表情,我們圍著她,直到她最后斷氣,靜下來,時間好像凝固了一樣。
突然間我感覺一切都停止了,心中悲切,想哭又哭不出來,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。
這一切發(fā)生的太快了。
一路上過來雖然危險重重,我也預(yù)料到了有人會出事,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女人會死,而且死的這么容易,這么突然。事情毫無征兆,就這么發(fā)生了,然后剛才還在說話的人,一下就這么死了。而且是真的死了,我們連救的機會都沒有。
我一開始還不相信我眼前的情形,以為自己在做夢,這個女人怎么可能會死呢?她是如此強悍,艷麗而狡猾,外表柔弱卻有堅強如鐵的內(nèi)心,雖然我并不喜歡她,但是我由衷的佩服她。如果要死的話,這里所有人都比我強,最容易死的應(yīng)該是我才對。
可是她確實是死了,就在我的面前,這么容易的,真真切切的,隨隨便便的死去了。
我一下子有了一種被打回原形的感覺,一次次的事情,雖然都是危險重重,但是我們幾個人都闖了過來,就連在秦嶺我一個人出去,也勉強活著回來了。我一度認為在這些事情之后,我們這樣的人已經(jīng)非常厲害了,有著相當?shù)慕?jīng)驗,只要我們幾個人在一起,雖然會遇到危險,但是大部分都能應(yīng)付,就算要死,也應(yīng)該是死在古墓里最危險的地方。但是現(xiàn)在,阿寧就這樣輕易的死在了一條蛇上。我突然就意識到,不對,人本來就是脆弱的動物,不管是悶油瓶、潘子,還是我,在這種地方,要死照樣是死,身手再好,經(jīng)驗再豐富也沒有用。
這就是現(xiàn)實的法則,不是小說或者電影里的情節(jié),只要碰上這種事情,我們都會死,就算是悶油瓶,如果站在瀑布邊上,剛才肯定也死了!
我抬起頭看前面茂密的叢林,一下子就感覺到無比的恐懼和絕望。那一瞬間我簡直想拔腿而逃,什么都不管,逃離這個地方。
這個時候天終于亮了,陽光從峽谷的一邊照了下來,四周都亮了起來,前面水氣騰騰,瀑布濺起的水幕在陽光的照射下,形成了一團籠罩在茂密雨林上空的白色薄霧。
美景依舊,美人卻不在了。
潘子是個看破生死的人,此時雖然也是一臉可惜之色,但是比我們從容多了,只是受了重傷,也說不出太多話來,就對我們道,這是意外,雖然很突然,我們也必須接受,這里不知道還有沒有那種蛇的同類,不宜久留,我們還是走吧,找個干凈點的地方再想辦法。
我想起悶油瓶剛才殺了那條雞冠蛇,心中也多了些惻然,轉(zhuǎn)頭去看浮在水面上的蛇尸,卻發(fā)現(xiàn)尸體不見了。這種蛇據(jù)說會對殺死同類的東西報仇,然而不死不休,詭異異常,待在這里確實有危險,想起阿寧的慘狀,也待不下去了。
一時之間也不忍心將阿寧的尸體丟在這里,我就背了起來,胖子扶起潘子,幾個人不敢再往叢林里去,就沿著峽谷的邊緣,蹚水前進。